慢熟的過期者

天空奏鳴曲－4

「什……」他睜開眼，一團金色的光芒橫亙於他和怪物之間。他震驚的看著不知打哪出現的金色光暈，不自覺的伸手向前。

「不可以！」

「誰？」天王‧遙的手硬生生地因那個聲音停在半空中。「喀啦」一聲，金色光球消失的那一剎那間，有個東西掉了下來。

「如果你拿下它，就無法過著正常的生活了！」

背對著夕陽，海王‧滿神色凝重的站在門口。

「是妳……」為什麼她會在這裡……不對，「妳快逃……」裡面有連他也無法對抗的怪物，一個人送命，就夠了……

無視於天王‧遙的警告，海王‧滿依舊佇立於那，環抱胸前的手不知何時多了一跟棒子──湛綠色的圓形上似乎有海王星的圖案。

「妳不要……」

「Nuptune plant  power，make up。」在天王‧遙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一團綠光迅速籠罩住海王‧滿。

「那是……什麼？」海王‧滿的裝扮瞬間改變，一襲水手服、短手套與高跟鞋，額上的裝飾……「這到底是……」

「嘎……」被打斷的怪物憤怒地移動，依照生物本能，首先攻擊最具威脅性的海王‧滿。

「喝！」她輕鬆躲過怪獸的攻擊，加以一記飛踢便踢飛了龐大的身軀，「碰」的一聲撞倒了工具櫃，怪物神色痛苦的在地上打滾。「你不該出現……戴蒙……」她神色冷然的往前走。

「住手！」想到裡面還有人的天王‧遙一個箭步衝上前擋在面前，「裡面還有人啊！」

「走開！」天王‧遙一愣，他第一次見到這個表情在她臉上出現──冷酷、無情。「即使裡面有人……」

「難道妳也要殺死他嗎？」他大聲怒吼，「他是無辜的……」

「這與我無，沉默就要逼近了！」

「妳一定要不擇手段嗎？」

「我就是要不擇手段，如果犧牲一個人，可以換取整個世界的和平……小心！」天王‧遙身後的戴蒙不知何時爬了起來，巨大的軀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攻擊，海王‧滿往前將天王‧遙隔開，「啊……」自己卻被戴蒙撞倒在地，不浪費一絲時間，她撐起受傷的身體，雙手高舉喊道：「深水沒！」深藍色光球壓縮了大海的力量，向戴蒙襲捲而去。

「嘎啊啊……」紅色的影子在綠光中瓦解，方才的學生失去意識的往前傾倒，顧不得那名學生，剛被隔開撲倒在地的天王‧遙快步跑向虛弱的坐倒在地的海王‧滿身邊。

「喂！妳……沒事吧？」天王‧遙緊張的撐起她的身體。原本該優雅拉著小提琴的手上有著觸目驚心的撕裂傷痕，不僅如此，背部還有好幾道。

海王‧滿吃力的睜開眼，「怪物呢？」

「沒事了，怪物已經消失了。」他輕聲安撫。

「也許他已經死了……不，下次我一定要殺死它！」虛弱的聲音依舊逞強的說著。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濕潤的眼眸美麗如藍綠寶石般，正望著他，「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在看著你……」似笑似哭的表情，讓天王‧遙的內心一緊，「不只是因為宿命的關係……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的樣子……好像飛翔在天空的老鷹一樣，無時無刻都是那麼耀眼……」

都受了傷……為什麼還要講這些……「妳為什麼要幫我？妳看，手受傷了就不能拉小提琴了……」傻女還，為什麼要幫他？他對她如此冷言冷語，沒有一次給她好臉色看，態度差得連自己也受不了，為什麼還要……

「因為……我是戰士啊！」那表情，是那麼沉痛，被命運緊緊抓住、毫無選擇餘地的靈魂，明明是該和朋友歡笑的女孩……

「妳知道嗎？當我知道你是我的伙伴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那個自己在心底迷戀已久，心想著要是哪天也可以搭上他的車子到海邊兜風就會自顧自地露出微笑，背負著戰士命運的冰冷內心也會感到溫暖的他，雖然在一開始，她真的是因為天王‧遙是自己伙伴的關係而認識他，但……不掙氣的淚水流下，「我這次真的很想……保護你……可是……」當她發現事情已經無法憑一己之力完成時，已經來不及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對……」

「為什麼……妳要跟我說對不起？」明明最自私的就是自己，「如果我沒有逃避的話，妳今天就不會受傷。」他自責的道。

海王‧滿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要是她也有選擇的餘地，也會跟他一樣。今生如同一張白紙，別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道路，她們卻無法選擇，只能眼睜睜的讓前世的悲傷與責任牽制自己，「其實……你才是最坦率的……」她多麼羨慕他……

「怎麼可能……」抱住海王‧滿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我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但我一直不願意承認。」

「你不願意撒嬌，總是一個人鬧著彆扭……我很瞭解你……比你還要多……」她輕輕的微笑，好像母親對孩子一樣，體貼，一點也不責怪他，「你比我還要坦率。」坦率的對抗自己不願意接受的使命……而她只會無條件的接受。「我一直很羨慕你……」